全场鸦雀无声。
陈清凝感觉心脏被狠狠攥紧，疼得她几乎窒息。
一吻结束，谷宁脸红得滴血，裴云川这才解释：“我突然想起来，这是我之前的位置。谷宁左边的人是我。好了，惩罚结束。”
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，所有人都看向陈清凝，眼神里带着怜悯和尴尬。
她不想被围观，想到宴会也快结束了，便起身告辞。
刚走出酒店，夜风拂过脸颊，她才发觉自己脸上冰凉一片。
“凝凝！”
裴云川就追上来抓住她的手腕：“对不起，你是不是生气了？”
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她想笑。
“我生什么气？”
“刚才……”他急急解释，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，“谷宁不想亲那个人，我只是帮她解围。一个吻而已，代表不了什么，你别生气好不好？”
“我没生气。”她微笑着抽回手，一字一句道，“以后你想怎么亲她就怎么亲，想亲多久就亲多久，和我都没关系。”
裴云川愣住了，脸色瞬间惨白：“你这话……是什么意思？”
陈清凝平静地看着裴云川，心想她还能有什么意思呢？
她只不过是不再喜欢他了，他无论做什么都和她无关了而已。
她刚要开口提分手，谷宁就红着眼眶追了出来，声音哽咽：“陈清凝，对不起，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女孩不停地鞠躬道歉，单薄的身影在夜风中微微发抖，那副卑微的样子仿佛陈清凝是什么恶人。
“你不要和裴云川生气，你要怪就怪我好了！”
裴云川连忙扶住她：“你这是做什么？我已经跟凝凝解释过了，她不会生气的。”
陈清凝笑了，顺着他的话点头：“对，我没生气。”
谷宁这才松了一口气，怯怯地说：“那……那我先走了。”
裴云川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：“等等，这么晚了，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，我送你。”
谷宁眼睛一亮，又故作犹豫地看向陈清凝：“可是……陈清凝呢，我们不是同一个方向。”
“你不用管她。”裴云川语气自然，“等会儿她家司机会来接她的。”
说完，他拉着谷宁上了车，临走前还摇下车窗叮嘱陈清凝：“凝凝，注意安全，到家给我打电话。”
陈清凝站在原地，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夜色里。
他忘了。
她的司机家里有事，请了好几天的假，她前几天才跟他说过。
以前关于她的事，他连最细枝末节都记得清清楚楚，她讨厌香菜的哪个部位，她生理期会疼几天，她喜欢什么颜色的发带……现在却连这个都忘了。
雨点开始砸下来，陈清凝站在酒店门口，等了很久都没打到车。
最终，她只能冒雨走回去。
夜太黑，路太滑，她半路被一辆电动车撞倒，膝盖重重磕在地上，血混着雨水流下来。
肇事者头也不回地逃走了，她只能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。
三个小时后，她终于到家。
陈清凝忍着疼，给自己消毒、包扎，手机屏幕亮起，是裴云川发来的消息：【到家了吗？】
她不想回复，直接关机，洗完澡后沉沉睡去。
第二天，门铃响个不停。
陈清凝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，裴云川站在门外，一脸焦急：“你到家了？昨天怎么不回我信息？”
陈清凝转身往里走：“受伤了，睡得早，没看见。”
裴云川这才注意到她腿上的伤，眉头瞬间皱起：“这是怎么弄的？”
“司机请假，走回来的路上被电动车撞了。”
裴云川一怔，这才想起来她家司机请假的事，愧疚感涌上来：“凝凝，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？”
陈清凝抬眸看他：“如果我给你打电话，你会回来接我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“那如果正好撞上谷宁也出了什么事呢？你的第一选择还是我吗？”
裴云川顿了一秒，还是点头：“当然。”
陈清凝扯了扯唇，没再说话。
以前他说“当然”时，不会犹豫。
那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，她皱皱眉他都能察觉到她心情不好，而现在，哪怕只是一秒的迟疑，也足以说明一切。
裴云川摸不准她有没有生气，以前她要是生气，会几天不理他，会耍小性子要他哄。
可现在她虽然还跟他说话，却让他更心慌了。
“凝凝，我们去海洋乐园吧。”裴云川突然开口，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，像是急于弥补什么。
陈清凝摇头：“不想去了。”
“票我都买好了。”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，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腕，像是从前哄她时那样，“走吧，你不是很想去看虎鲸表演吗？”
她被他半哄半拽地带上车，可车门一开，陈清凝才发现谷宁也在后座。
“陈清凝……”谷宁怯怯地和她打招呼，手指不安地绞着裙摆，像是生怕她不高兴。
裴云川下意识挡在谷宁面前，解释道：“我看到她朋友圈说也想来玩，就一起叫上了。”
陈清凝看着他护在谷宁身前的动作，突然觉得荒唐又可笑。
她最终什么都没说，安静地坐进副驾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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