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赶上飞机。
落座后,因为没来得及吃早饭,我有些眩晕。
习惯性伸手摸口袋,果然在里面发现三颗巧克力。
自从很久之前,我连续几天通宵干活,忘了吃饭,低血糖晕倒。
每天,骆鸢总习惯提前在我兜里放几颗巧克力。
甜味在舌尖上化开,头晕的症状很快缓解。
但随后,挥之不去的、绵密的苦味泛了上来。
在一起七年。
我和骆鸢,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
起初,我真以为任叙只是她口中碍于世伯面子,不得不招进公司的关系户。
才让骆鸢不得不多次在工作场合对我公私分明,对他特殊关照。
部门老大多次给我穿小鞋,无事发生;对任叙语气稍怠,便被开除。
同事们面上不显,背后早就炸开了锅。
在我这个骆鸢地下恋男友面前,各种议论骆鸢和任叙的暧昧事迹。
我逼迫自己去理解她的苦衷,可这份特殊延续到了家里。
骆鸢一次次因为他的电话,抛下我,去找他。
剧烈的争吵爆发在某天夜里。
我在同事小群看到了一张照片。
告诉我加班的骆鸢,在陪任叙看一场午夜场电影。
这场电影叫「挚爱」,最近特别火。
大部分情侣都去看了,因为宣传词写得很浪漫——
「陪挚爱看挚爱,一辈子不走散。」
我心动了,问了骆鸢。
而她连眼皮都懒得抬,拒绝:
「我很忙好吗哪有空看这种脑残爱情片!」
可照片里的人艳色动人。
半分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。
以前的我从没想过。
我最想守护的笑容,居然会在未来的某一天。
像毒蛇一样,缠住我的脖颈,令我喘不上气来。
骆鸢回到家时,我没有音调起伏地问她:
「《挚爱》好看么」
她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诧异。
又或许是我看错。
她根本是无动于衷、面无表情:「赵余,你跟踪我」
心脏像被捂了张沾水的厚毛巾,重得我喘不过气。
「犯得着跟踪吗」
「你和他的甜蜜照片早在公司小群满屏飞了!」
我的胸膛控制不住地剧烈起1伏:
「骆鸢,想分手就直说,你犯不着把我当傻子!」
骆鸢连表情都没变,冷静得像个局外人。
「如果你对我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,那我没什么想说的了。」
「我忙了一天,没精力跟你吵架。」
没有愧疚、没有解释。
相比狼狈的我,她是那样的从容。
甚至还不忘将手头的纸袋子安稳地放在桌上。
纸袋上「挚爱」两个字像锋利无比的冰刃,直直捅穿我的心脏。
强压许久的各种情绪,裹挟着庞大的难堪劈天盖地朝我砸下来。
终于,压垮了我最后一根理智的弦。
我崩溃地夺过纸袋,狠狠砸在地上。
没有封口。
里面的东西争先恐后地滚出来。
发出几声不大不小的声响。
我看也没去看,只顾红着眼盯着骆鸢。
我们对视,形同对峙。
半晌,她摔门而去。
我像个石像一样呆滞地站在原地。
直至一个东西滚到我脚边。
低下头,愕然。
是巧克力。
满地的、圆圆滚滚的手工巧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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